对毛泽东诗词创作中的缺陷的客观评价(三)

之二中已经对毛泽东诗词作了一个明确的定位,而在见山是山、见水是水的层面,所有有关风格、神韵之类的讨论都是有意义的。不过,小女子不准备用这些词语进行分析,还是用一个最普通的字“味”。所谓味,有有形的、有无形的,有可以咀嚼的,有无法咀嚼只能神会的,也就是所谓的味外之味。有形的东西都很好说,无形的就比较麻烦。以前的人都喜欢用水中之盐这样的比喻来靠近那种无形的东西,但小女子看来,水中之盐只不过说诗之形与诗之味的不可分,但这种不可分还是粗糙,按照现在的科学,就知道其实还是可分的,在分子层面就可以分开了,所以这个比喻在古代可能还有点意思,在现在一点意思都没有了。

今天先不说毛泽东的诗词,先看看李商隐的“天涯”:

春日在天涯,天涯日又斜。莺啼如有泪,为湿最高花。

春日在天涯飘泊,飘泊已近黄昏;花开到最高枝则意味着将尽,而花开尽则春也尽,春日近黄昏,春天也近黄昏,而莺啼从鸟啼,也从啼哭,引出泪来沾湿最高花,是春天?是人生?是时代?是无穷的轮回?如有泪,但泪岂曾有?无泪、有泪,但春日总在天涯,而天涯日总会斜去。失意蹉跎、寥落孤独、生命凋零、天涯羁旅、理想幻灭、人生挫伤等等等等都成了剩语,浩浩乾坤尽迷失在这有形无形的那一点泪上面。不管什么人,总在这“莺啼如有泪,为湿最高花”的时候,此时此有,涵盖六合,只是一般人无法体证,无法道出而已。而李商隐这20个字,盖天盖地,岂是那些单纯大意象的堆砌而能够达到的?整个宇宙都在这一点有形无形的泪中融化,在这里,什么评语都是多余的。

从某种意义上,只有达到这种境界才能算是诗,真正的诗一定是和整个宇宙交融的,最纤弱、又最雄大,一切的对立都在其中消融又分毫不失。在这种真正的诗歌面前,所有有关风格、格调、神韵之类的东西都成了头上安头,什么历史、时空之类的东西都成笑话,一切即一,一即一切,而一又何立?万法归一,一归何处?参透这20个字去吧。正所谓情语、禅语,圆珠一点,非色非空,胡来胡现、汉来汉现,小女子绝无虚言。

希望上面的分析,对各位的诗歌视野的开阔有一定的帮助。那种把诗歌停留在类性冲动的发泄的状态,不仅侮辱了诗歌,更侮辱了自己。诗即存在,存在即诗,你又如何能不诗意地栖居?